快意恩仇《残水浒》：是谁害死了晁盖？扈三娘为何手刃李逵？董平为何死于发妻之手？

在四大名著的续作当中，《水浒传》可能是数量最多的一部。

究其原因，主要有以下两点。首先，《水浒传》原著后半部分的走向，不太符合大多数读者的期待；其次，《水浒传》人物众多、个性鲜明，水泊梁山本身存在很多矛盾的前提，为后世改编提供了基础。

央视《水浒传》中的“风雪山神庙”

在众多续作中，比较知名的有定稿于康熙三年（1664）的《水浒后传》与成书于咸丰初年（1851）的《荡寇志》。

民国时期，续作更是五花八门，比如冷佛（王作镐）的《续水浒传》，张恨水的《水浒别传》，钟吉宇的《戏续水浒新传》以及刘胜亚的《水浒外传》等等。

不过今天想跟大家聊的，是一部比较冷门的水浒续作——《残水浒》。那么问题来了，《残水浒》的作者究竟是何方神圣？书中部分人物的结局与原版相比有着哪些不同？我查阅了一些资料，接下来跟大家简单聊聊。

《残水浒》封面

作者是何方神圣？

《残水浒》的作者程善之（1880—1942），名庆余，号小斋，祖籍安徽歙县，长期寓居于江苏扬州，著有《残水浒》《骈枝余话》《倦云忆语》《宋金战纪》《四十年见闻录》《清代割地谈》《印度宗教史论略》等作品。

在1908—1902年间，他执教于扬州府中学堂。因为在任职期间发表过不少反清言论，一度是官方重点关照的对象（拓展阅读：为什么革命党人，一再宣扬“满洲非中国”与“中国亡于满洲”？）。

青年时代的程善之

辛亥革命后，开始担任《中华民报》编辑，并在邓家彦、胡朴安、汪洋等人的介绍下加入了南社。

1913年7月，孙中山发动二次革命，程善之就任孙中山大元帅府评议。大革命失败后，重返扬州中学担任教职。面对革命失败、军阀混战、官僚阶层醉生梦死等现象的愈演愈烈，心情郁闷的他开始推崇佛道思想。

五四运动爆发后，身在扬州的他倡导成立了扬州学生会，声援北京的学生运动。1923年，他应邀加入了新南社；1925年五卅惨案发生后，撰写了大量反帝爱国的文章以示声援。从1928年开始，担任《新江苏报》总主笔。

刊发于1936年9月29日的《新江苏报》副刊

九一八事变爆发后，程善之力主抗日，爱国之情溢于言表（拓展阅读：主张“对日妥协”与“拥蒋”的胡适，到底算不算是汉奸和卖国贼？）。当时主持江苏政务的陈果夫曾主动邀请其就任省府委员，但被其婉拒。从1935年开始，任教于扬州国学专科学校。

抗战爆发后，先后辗转于泰州、上海、宜兴、常州等地，一直以爱国报人的身份致力于抗战宣传（拓展阅读：史学大家吕思勉，为什么一再“洗白”秦桧并诋毁岳飞？）。

老照片中的程善之

纵观他的一生，完美践行着一个心存良知的知识分子的人生轨迹——“清末民初时期醉心于革命，革命失败后一度灰心沉沦，抗战爆发后积极投身御侮”。1942年4月，患脑溢血病故，终年63岁。

1947年2月，《新江苏报》刊登了由学者包明叔、冷御秋、柳诒征等合计25人共同发起的“吁请省府公葬程善之”的提案：

程善之先生文笔道德为不可多得之人，而淡视功名，致力民族抗战宣传，至死不渝，尤为可佩。服务《新江苏报》十余年如一日，治文辞宗桐城，而笔势纵横，又深得船山风格。遗著除见诸报端外，早载《南社丛刻》及各出版界。一腔热血，言之有物，浩然正气留在人间。

1940年的《新江苏报》

为什么要写《残水浒》？

从1933年开始，程善之以“一粟”为名，开始在《新江苏报》上发表《残水浒》连载。同年10月，新江苏报馆交予江南印书馆出版单行本。

尽管该书篇幅较短，不算前言、序与小引，只有16回而已，但紧紧抓住了原作前七十回当中的矛盾与不合情理之处，从人物经历的角度补上了若干各合理情节，将看似强盛至极的梁山泊从内部瓦解。

鉴于此，秋风在“小引”当中如是评价道：“一粟之才，不及施耐庵；《残水浒》之文采，不及《水浒》，此无庸讳者。然而吾以为善读《水浒》者，莫如一粟。盖能利用前《水浒》之疵病，而一一翘而出之也。”

央视《水浒传》中的英雄聚义

坦诚说，这部篇幅的《残水浒》，其实也是特殊时代的文化产物。

众所周知，《水浒传》的故事背景是北宋徽宗时期。基于挽救国家颓势的迫切需要，徽宗在即位之后便宣布“变法”。讽刺的是，以蔡京为首的官员们，以“绍述新法”为名，大肆巧立名目，增税加赋，搜刮民财，卖官鬻爵，百姓生活日益困苦。

在军事和外交领域，一度与金朝订立了带有“联金抗辽”意味的“海上之盟”，不过，由于军队内部腐朽不堪，官兵普遍缺乏战斗力，数十万大军两次攻打辽朝南京城（今北京西南）均以惨败收场（拓展阅读：理性讨论：两宋三百年，外交到底“烂不烂”？（修订版））。

辽与北宋时期全图

用发展的眼光看，徽宗治下的北宋与晚清以及民国时期，存在着诸多相似之处。面对国家内忧外患的局面，身为一介书生的程善之，只能将这种愤懑一股脑地倾泄到了宋江的身上。

为了刻画宋江的“假忠义”，他特别添加了“宋江投金”的情节。简单地说，他不仅暗中派遣段景住等人与金朝取得了联络，还兴致盎然地表示，“只今接洽完备，将来大金进了中原，我们便是首功。”

央视《水浒传》中的宋江

为了彻底撕开宋江的汉奸嘴脸，程善之不仅借用“关胜的大刀”将段景住斩杀，还义正辞严地对众人宣称：“我们梁山泊旗号是‘忠义’二字，须容不得石敬瑭一流的人物。”

作为对比，以卢俊义、林冲、武松、鲁智深为首的水浒英雄们，纷纷主动投靠了种经略相公的麾下，意图报效国家。

最终，沦为沦为孤家寡人的宋江，只能领着不愿接受招安的36名头领逃出水泊，最终落下了被张叔夜所擒的惨淡局面。这样的结局，不仅与正史吻合，也符合自身的爱国理念和价值观。

央视《水浒传》结尾破败的“聚义厅”

另外，由于程善之常年执掌教职，与新思想和新文化接触较多，因此对于人性解放尤其是妇女解放这一议题，给予了高度关注。

众所周知，《水浒传》里面的女性形象都是非常单薄的。简单地说，要么是像顾大嫂、孙二娘一样的“女汉子”，要么就是以潘金莲、潘巧云等为代表的“淫女荡妇”。

有鉴于此，他一改《水浒传》里面对女性的贬低和漠视，不但给予了扈三娘独立报仇的机会，还给予了弱女子程小姐强烈的现代女权意识，有效弥合了原著对女性的压抑之憾，表现出了独特的时代价值。

央视版《水浒传》中的潘金莲

《残水浒》中的女性复仇

如果票选水泊梁山当中“最令人厌恶的角色”，相信黑旋风李逵的票数一定会名列前茅。原因很简单，这位“天杀星”一旦杀红了眼，很容易不分敌我，“把周遭的一众人等都用斧子给砍了”。

在祝家庄为梁山所灭后，扈三娘的家人们也未能幸免。其中，身为宋江爱将的李逵，不仅诛杀了她的未婚夫祝彪，还将其父母亲人与一众家丁尽数诛杀，仅有兄长扈成狼狈逃走。

更令人发指的是，一夜之间丧失所有亲人的她，还被迫嫁给五短身材、面色丑陋且气质猥琐的矮脚虎王英。

央视《水浒传》中的扈三娘与王英

鉴于这一桥段实在是过于离谱，《残水浒》对此做出了恰到好处的改编。

简单地说，扈三娘本人并不知道灭门仇人是谁，直到某天王英和李逵喝醉酒了打架，回到家里说漏了嘴，这才知道了真相。

于是，扈三娘将计就计，趁李逵一个人洗澡时，“用一手弩，直贯其心，随取首级，裹回山寨”，并在众人面前直言，“诸位兄长，小妹虽然是报父母之仇，可是依着公明哥哥将令，这黑厮不是早就该杀吗？”

看到李逵身首异处，宋江一度气得直翻白眼。但值得玩味的是，“到得三娘说完，宋江还未开口，忽地旁边闪出一位大胡子来，迎着扈三娘深深地几大揖道：感谢贤妹！真正女英雄！我朱仝枉然为人，大半世怀恨在心，几次不好发作。贤妹，你真好气概！好胆量！我朱仝真正惭愧死！”

央视《水浒传》中的扈三娘

那么问题来了，为什么朱仝会感到“真正惭愧死”？其实原因很简单，梁山要赚朱仝上山的时候，后者正在知府家里担任类似于保姆类的照顾小孩的工作，可谓备受信任。

在吴用等人的精心设计下，李逵不仅偷偷拐走了小衙内，还一斧子将之劈为两半。这就意味着，让知府孩子丢掉性命的朱仝，再无容身之地。

尽管最后捡回了一条命，但是朱仝一直对此耿耿于怀，一度提出了“如果要让自己上梁山，就要拿李逵的人头来换”，二人关系也一直势如水火。可即便如此，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“暗自将李逵诛之而后快”。

新版《水浒传》中的朱仝

面对如此尴尬的不利局面，“吴用忙遮向前，对宋江道：此事在我们山寨发现，是有些不好。但这回王英兄弟攻打兖州，立有战功，他们夫妇一体，就将功折罪罢！宋江哑口无言，听凭吴用分付”。

其结果就是，“众人看宋江的脸色，比三娘还要发青，一场战胜庆功的盛会，就此纷纷退去。”

央视《水浒传》中的李逵

如果说李逵是“梁山第一恶人”，那么以“三教九流，无所不通，品竹调弦，无有不会”著称的双枪将董平，配得上“梁山第一渣男”的称号。

简单地说，他本来是东平府的守将，一直想与知府程万里的女儿成亲，但均被后者严词拒绝。后来梁山攻打东平府，董平又一次提出了这个要求，但还是被对方拒绝。

于是，董平在归顺了梁山以后，不仅直接率兵攻打东平府，还率人冲进了程知府家里，杀了知府全家老幼，强行掳走程小姐做了压寨夫人。

新版《水浒传》中的双枪将董平

在《残水浒》中，程善之特意为程小姐安排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复仇。

某日，宋江正和吴用商量大事，“忽然董平来请面谈”。于是，“吴用连忙催宋江快些到西寨里来。只见董平龙颠虎倒地睡在榻上，榻前好几堆血印。原来是被人投了木鳖子毒，命不久矣。”

于是，宋江责令调查。燕青认为，凶手大概率是董平的妻子程小姐。值得一提的是，怀了董平骨肉的程小姐不仅“以腹撞桌堕胎”，还“痛骂董平曰：自己要儿孙，就不该害人的父母；杀了人的父母，还要替你养儿孙，天下有这等便宜事！”

新版《水浒传》中的董平与程小姐

查明了真相以后，宋江前去结案。此时，悲愤的程小姐发表了一番慷慨的演讲：

宋公明！叫你知道，你的董平被我杀了。他信从你们的引诱，强迫无辜的弱女，于今报复到了他，差不多也要到你了，如今先给个信。

你们大家听着：休道妇人失了身，就不得不受人牢笼。须知失身不是失节，失身是没有力量，失节是没有志气。

没有力量是无可如何的，志气不改，总有一天，复仇的机缘到手。宋公明，于今愿遂了，志酬了，毒饱了，我也走了！

新版《水浒传》中的程小姐

话音刚落，之间一口鲜血“从她的口里喷出几尺长来，站在前面的头领，不是躲得快，几乎被她溅着”。

死后的程小姐，“身子往后一仰，恰倚在壁上，铅粉般的白面，朱砂般的嘴唇，定着乌溜溜的双眸，泚着白森森的牙齿，两袖张开，脚分八字，直挺挺不动。”

需要指出的是，“梁山上好汉许多，都不敢向前。宋江才定神，猛听见背后有人长叹道：真正烈女，羞杀我们也！”。再说宋江，一度“不敢回头，勉强举步，进到房里”。

作为对比，董平“已在血泊中断了气，手足搐缩，蜷做一团。可怜平时的伟丈夫，几天苦痛，临终竟瘦小到这般模样。”

新版《水浒传》中的双枪将董平

谁杀死了晁盖？

要说《水浒传》中的最大悬案，无疑是“晁盖曾头市中箭”。原因很简单，两军交战之时，没有人会蠢到在箭杆上刻上自己的名字，这岂不是告诉敌人该找谁去复仇吗？

需要指出的是，尽管梁山一直讲究“义气为重”，但从来就不是铁板一块。其中，吴用，刘唐与阮氏兄弟是晁盖的嫡系成员；花荣、戴宗、李逵和王英等人是宋江的嫡系成员。

除此之外，内部还有以关胜、呼延灼为首的前将领集团，以鲁智深、武松等为首“三山”势力以及以孙立为首的“登州团队”等大小势力。

现实情况是，不同团体的利益诉求是截然不同的。因此，当宋江提出招安之时，矛盾就集中爆发了出来。

梁山接受招安时，阮氏兄弟与鲁智深和武松等人，是极其不服气的

一种观点认为，一直反对招安的晁盖早就觉察到了宋江的“招安之心”。这就意味着，二人根本无法共存。因此，他在临死前之所以一再强调“让活捉史文恭的人担任梁山第一头领”而不是直接让宋江接班，就是说明他不信任宋江。

对于“晁天王之死”，《残水浒》给出了更为“系统”的解释。

柴进主动给石勇、杨林和段景住三人看自己的“丹书铁券”。“就见丹书铁券上面露出了四个隶字来，是‘还我河山’，再看后面，都写的‘重扶周室、再兴柴氏”的话头，乃是一幅盟书。后面是江湖豪杰按订盟的前后，顺着年月日下去，具名签押。“

其中，“最先列名是梁山泊首领王伦，以下许多人有识有不识的，单梁山上从晁盖、吴用、林冲、宋江以下，共有三十多人，连石勇也在其内”。

央视《水浒传》中的柴进

突然，柴进话锋一转，发出了这样的感慨：

可是你们公明哥哥真好手段，声声口口，替我在江湖上招揽人才，谁知道，人才总招搅在他一身。我到忠义堂以后，晁天王不忘记香火情，他箭头刻字，借史文恭害了晁天王性命。

（另外）几回出兵，陷我重地，都亏众头领照应。一次搀毒酒内，被我发觉，便先敬他一杯，他从容接过，说要先奠亡友，把酒泼了。我岂不知？

我如今省悟了！皇帝不是没有雄才大略的人所能做的，就是历代帝王，也只强吞计取，本没有道理可说。区区一个龙位不曾登，已有朱温等候，以后可想而知。

央视《水浒传》中的柴进

该书临近尾声，宋江等人张叔夜所擒，被关在大牢当中。

某一天，新任熙河路统制关胜特地来狱中访问宋江等人。关胜见众人憔悴不堪，拱手道：“恭喜哥哥，朝廷改元大赦，大众可以望免罪了！”

话音刚落，关胜从靴里掏一纸呈文底稿来。文稿上“有投诚军官四十一人，公保宋江等，从此悔过，决不为非。如其再犯，甘当同罪”，并含笑说道：“适才已托人打听过，三四日内，必有喜信。”

值得一提的是，宋江看到纸尾，“列名最先的是卢俊义，往后一排排下去，直到王英为止。内中却不见吴用、林冲的名字”。于是，二人接下来发生了如下的对话。

新版《水浒传》中的关胜

关胜正色，望着宋江道：“公明哥哥，你应该晓得这个缘故。”宋江道：“委实不晓得。小弟待他们二位，自信并不曾敢有失礼”

关胜道：哥哥既不知，那便恕弟粗鲁，从直说了。他们两位，我和卢大哥都邀约过，异口同声，说是：假若保了哥哥，怕对不起晁天王。宋江大惊道：这真是冤枉，晁天王中箭时，我又不在场，这是史文恭射的，于我何干？

央视《水浒传》结尾的“替天行道”大旗

关胜道：据林冲哥哥说，后来捉住史文恭，曾经留意检点，他壶里的箭，没有一支刻过名字的。而且刻字的箭，和史文恭所佩的弓．也长短不配。

事后有一天，两个小校打架，一个说你是放冷箭害晁天王的，我要报仇；那个说诬陷。告到你哥哥面前，你亲自拔剑，把两人齐斩了。吴军师说你怎地如此暴躁，你叫吴军师不用再提。可有这事么？

而且晁天王死后，你哥哥延着不肯出兵报仇；后来倘若史文恭肯得还马，晁天王的仇，也不见得再问。吴军师还有一句话道：你哥哥早年结交天下英雄豪杰，所用的钱帛从哪里来？不都是柴大官人津贴！你哥哥得手以后，几回想害他性命。可有这件事么？

央视《水浒传》结尾破败的“聚义厅”

宋江被关胜一顿数说，目瞪口呆，急急地回答不出。关胜又道：就是这一次，卢员外便说过，论你哥哥平时孝义的名，这回不顾七十多岁的父亲，轻身逃走，也甚不合。

只是梁山上事，是我们破坏，不要被江湖上看得太不顾交情，所以只好担保。而且料想这次以后，你哥哥江湖上信用全失，再组不成第二次梁山泊，哥哥要从此明白才好。

关胜说完，起身飘然自去。宋江回过头，早瞥见三十几对眼珠，一颗颗冒着无限杀气，齐齐向身上射来。宋江坐在杀气之中，不言不语，缩着头，静候赦书。

央视《水浒传》结尾破败的“聚义厅”

尾声

另外，被宋江等人设计陷害，被迫上梁山的霹雳火秦明，在家人去世五周年之际，举办一场祭奠仪式，并专程将宋江、吴用和花荣等人请了过来，痛哭流涕地念了一篇祭文，让一行人等如坐针毡。

“憋屈老实”的林冲变得极为硬气，与时迁一起活捉并虐杀了高俅与高衙内二人，酣畅地为亡妻子报了仇。

央视《水浒传》中的林娘子与林冲

在今天看来，《残水浒》绝非是严格意义上的完美之作。首先，仅仅十六回的篇幅就结束了水浒一百单八人的归宿，实在是过于草率。其次，宋江等人“投金”的情节设置，其实是不符合常理的。

可即便如此，作为一本带有时代特色的愤世之作，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。一言概之，《残水浒》称得上是一本令人眼前一亮的良作。

快意恩仇《残水浒》：是谁害死了晁盖？扈三娘为何手刃李逵？董平为何死于发妻之手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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